小透明兔子

让他降落(上)

龙昱+南北双一(超昱)二选一

有一定分量的深呼晰

最近搞声一很上头,写一篇让自己开心开心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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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食用愉快










蔡程昱收拾东西的时候,张超就倚在衣柜边上看他,仔仔细细的,从头扫到尾,蔡程昱对他这样的目光已经很是习惯了,他麻利地把东西收拾好,把箱子拎起来往地上一放,对张超笑出八颗洁白整齐的牙齿。


“那么,超儿,我就先走啦。”


张超没说话,他把自己衬衫领子上的八芒星拽下来,塞进蔡程昱手里,冷冷地说:“你送我的,也拿回去吧。”


蔡程昱未置可否,接过八芒星,在掌心里头包好,他拖着箱子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。


张超没跟他道别,没说话,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给。


他只是用刚才打量蔡程昱的眼神,把整个房间的角角落落都逡巡了一遍,像是头一回来似的,连一点细微的地方都没放过,从粉刷雪白的墙壁,到窗前放满了乐理书的木架子,木架子最顶上有一盆吊兰,绿色的叶子郁郁葱葱地往下舒展,下午的阳光把叶脉都照得透亮了。


他最后把目光落在房间中央的床上,一米八的大床,铺了海军蓝的床单,枕头上还有一个船锚的卡通图案,和白色雕花的床头架在一起,显出一种漂亮的和谐。


张超最后走到木架子旁边的书桌边上,那里曾经散乱地铺着A4纸大小的乐谱,两支绿色的铅笔,通常还会有一杯冒着热气的水,里面泡了罗汉果,闻起来都带着罗汉果的甘味——张超每天下午都给他泡好送过来。


现在这张桌子上空空荡荡的,什么都没有,浅色木纹显得洁净如新,好像从没有人用过,张超在桌子旁边站了半天,最后像是被击败了似的,长长吐了一口气,一直握成拳垂在身侧的手放到桌子上,慢慢松开了。


有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随着他的动作在桌上滚了两圈,滚到了阳光地带,反射出更亮眼的光芒来。那是一个八芒星的胸针。


张超拉开椅子坐下来,手撑着头,半晌都没换姿势。


过了好一会儿,有风从没关好的窗子里透进来,他像是被冷醒了,突然起身从衣帽架上取了一件灰色卫衣外套下来。


这个动作又让他愣了半天。


他把外套挂上去,可能是长时间没说话,嗓子还有些干涩。


“......天气冷了,穿了外套再走啊。”



蔡程昱刚下楼拦到出租车,就接到郑云龙的电话,他应该是刚午睡醒不久,声音还带着一些倦怠的慵懒:“蔡蔡?”


蔡程昱“嗯”了一声,他不敢说多,他自知现在自己气息不稳定,说多了容易露馅儿。


郑云龙在那边笑着轻哼了一声:“傻小子,我都知道了,你先过来吧。”


蔡程昱拼命压抑着喉头的一点哽咽,压得嗓子都有点钝痛了,才发出声来:“好。”


挂了电话,他向司机师傅报了一串地址,师傅以为他是离开家里心有不舍的小孩,操着带有南方口音的普通话道:“怎么?离开家里啊?”


蔡程昱对师傅笑笑,点点头。


师傅一边开车一边安慰他:“我看你也是个大孩子了,家里头是好,但是也要出去闯荡闯荡的。”


蔡程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,就还是那么笑着,又点了点头。


到了郑云龙家楼下,他向师傅道了谢,付了钱,就拉着箱子进了小区门,小区门口的保安大叔对他很熟悉,一见到他就露出和蔼的笑容:“蔡蔡,又来找你哥哥呀?”


蔡程昱的坏心情被明朗的天气和和善的笑容抚平了许多,他朝着保安大叔乖巧地点点头,拉着箱子往郑云龙家走,没成想郑云龙就在楼下等着他,北京已经入秋了,郑云龙趿拉着一双毛绒绒的小熊拖鞋,披了条黑色围巾,头发还乱蓬蓬的,他个子高,肩膀又宽,看着很显眼,俨然一个长得帅的落魄流浪汉。


远远的蔡程昱一瞅见他就笑了,天色慢慢有点暗了,橘黄色的霞光蔓延开来,郑云龙接过他手里的箱子,又伸手捻了捻小孩儿薄衬衫的袖子,“啧”了一声揽过蔡程昱的肩膀往电梯间领,蔡程昱过来的时候也觉得有点冷,乖乖地缩着,跟着进了电梯。


一进家门,蔡程昱就感到有点困了。


郑云龙家里很暖和,灯光也是暖洋洋的橙调,蔡程昱跟张超闹了一宿也有点累,蜷在沙发上直打瞌睡,郑云龙看他那样拿不定主意:“你是要先吃点东西还是先睡会儿?”


蔡程昱的眼皮重得像是被胶水黏上了,郑云龙就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推进房间里,又给小孩儿盖了被子,拉上窗帘,灭了灯之后轻手轻脚出了门。


客厅里,蔡程昱的两个大箱子还孤零零地在沙发前边立着,郑云龙走过去,打算帮小孩儿收拾一下行李,却看到沙发上有一个小小的八芒星胸针。


......颜色还挺亮,不然我这眼神不好的也看不见。郑云龙沉默了一会儿,还是把胸针拿起来,放在桌子上。


郑云龙轻车熟路地解了行李箱的密码,放倒箱子,把衣服都拿出来,放进刚刚拖出来的箱子里,先暂时给小孩儿当衣柜用。


这时候王晰的电话就打进来。


郑云龙忘了设静音,赶紧把电话接起来:“喂?”


电话那头王晰的声音比以往低了一个八度,吐字也有点含混,但好在逻辑还清楚:“我有一个喜欢的人。”


郑云龙一开始没听清,后来王晰又重复了一遍,他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,然后问道:“你为什么要跟我说?”


电话那边顿了一会儿,间隔时间有点长,郑云龙有点想挂电话了。


然后王晰慢慢地说:“因为......不能跟他说。”


郑云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,他按开免提,调小音量,把手机放在最近的桌子上,弯下腰继续把蔡程昱的衣服收进箱子里。


“你听过《让她降落》吗?”王晰冷不丁又冒出一句。


郑云龙把最后一件衣服放进箱子里,盖上箱子,才回道:“没有。”


“可是我和他都唱过啊。”


郑云龙坐到沙发上,切换回听筒模式,懒懒地回了一句:“我没听。”


那边又沉默了,然后郑云龙听到他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。


“我不能让他降落。”


电话被挂断了。


郑云龙把手机丢到一边,开始琢磨晚上跟小孩儿一起要吃什么好。


他一贯是不太爱出门的,但是如果等小孩儿醒了想出门去吃点好吃的,也不是不行,听周深说,他昨天晚上走的时候,小孩儿和张超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,估计今天根本就没能好好吃饭。


想起周深,他又拿起手机,给周深发了一条微信。


“蔡蔡在我这里。”


周深很快就回了:“嗯嗯,你安慰一下他,带他去吃点好吃的。”


哥哥们照顾小孩儿的思路总是这样神奇地不谋而合。


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,郑云龙才推门进去叫蔡程昱,蔡程昱睡得还挺老实,被子垫在下巴下面,脸蛋红扑扑的,睡得很沉。


郑云龙反倒不忍心叫他了,但是又怕他一天没吃东西,单膝跪在床上看了一会儿,还是轻轻伸手掐了掐蔡程昱的脸。


在他锲而不舍的努力下,蔡程昱终于醒了,他一边揉眼睛,一边小声嘟囔:“超儿你天天吵我睡觉。”


郑云龙动作一顿,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把蔡程昱拉起来,推他去洗手间洗漱。


等到彻底清醒过来,蔡程昱才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。


他胸口一阵闷痛,往脸上泼了一点冷水,在郑云龙面前他也懒得强装样子,就直接推门出去了。


“晚上要吃什么?”郑云龙就在客厅坐着,看他出来神态也没什么变化,很自然地问道。


“我有好多想吃的!龙哥我请你吃饭吧!”蔡程昱收拾好心情,也觉得饿了,走上前来在郑云龙旁边坐下。


郑云龙斜睨了他一眼:“那感情好啊。”


蔡程昱的外套早就被郑云龙拿出来搭在餐厅的椅子上,他好好睡了一觉,起来的时候也不是孤身一人,心情好了不少,穿上外套就拉着郑云龙出门了。


他们俩在家附近随便找了家以前吃过的餐厅解决晚饭,蔡程昱是真饿了,郑云龙看他狼吞虎咽,大快朵颐的样子,又给他倒了一杯茶:“诶呦你吃慢点,我还能跟你抢不成。”


蔡程昱填了个半饱,终于能慢下来享受美食,他伸头看看杯子里的绿茶,突然之间萌生了想要喝酒的愿望。


“不行。”郑云龙一口回绝。


“为啥啊!”


“你不能喝你就别喝,小孩子喝什么酒。”


蔡程昱的脸被排骨汤的热气蒸得漫上一点粉红,他那股子倔劲儿被郑云龙挑起来了,再加上刚刚分手,气性没消,于是他不顾郑云龙的阻挠,执意点了两瓶青岛啤酒。


郑云龙拿他没辙,只能心里暗道待会儿得把他扛回家里头去了。


“来,龙哥,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一下,什么是酒量。”蔡程昱用开瓶器起开瓶盖,拎着玻璃瓶就打算对瓶吹。


郑云龙赶紧拦住他:“诶诶诶差不多得了啊我给你倒杯子里。”


好不容易把酒折腾进杯子里,蔡程昱拿起杯子就往嘴里倒,郑云龙没来得及拉住他,大半杯酒都一次性下了肚。


这下坏了,郑云龙心想,酒量单位一个蔡蔡用完了。


果然,喝完没多久,蔡程昱的脸色就逐渐向他最喜欢吃的油爆虾靠近了。他酡红着一张脸,手上还稳稳地夹着一块鸡肉,并状似平稳地把鸡肉放进自己嘴里,慢条斯理地嚼起来。


郑云龙在他对面坐着,心惊胆战。


“诶龙哥,我跟你说一件事儿。”蔡程昱把鸡肉咽下去,又喝了一小口酒,直起身来一本正经地对郑云龙说道。


郑云龙点点头眨眨眼睛,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。


“张超真的,绝了。”蔡程昱用手撑着脸,说道。


“嗯哼?”郑云龙给出回应。


“他又叫我闭嘴,叫我不会说话就别说了,他明知道我真的特讨厌这个,真的,不开玩笑。”蔡程昱把筷子放进绿茶里搅了几下,才慢慢地说出来。


张超也确实太小,幼稚,就专爱挑小孩儿不爱听的说,最后反正自己也不痛快。郑云龙在心里评价道。


蔡程昱呆坐了一会儿,又对郑云龙说:“哎,也不能怪他。”


郑云龙赶紧回神,又“嗯”了两声,两秒后回过味儿来觉得不对,就追问道:“怎么不怪他了?”


蔡程昱把酒杯拿在手里,捏得死紧,连指尖都泛出青白。


“太难了,很难坚持的,他扛不住,也很正常。”


蔡程昱说得模模糊糊模棱两可,但郑云龙就是一下明白了他在说什么。他拿纸巾把小孩儿唇角边沾的酱料擦干净,斟酌一下语气,还是问了。


“那你就能扛得住了?”


听到他这么问,蔡程昱迷糊的脑袋死机了一会儿,好一会儿才开机,他抿着嘴唇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,最后才不耐烦又满不在乎地说道:“有人疼我我就能。”


这答案任性又随意,完全符合一个醉酒的人胡说八道能说出来的话,但是郑云龙听完之后,就把这句话牢牢记住了。


多简单一小孩儿啊,一拐就跑了,他心想。


等他想完了,小孩儿已经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了。郑云龙看看时间,正好过去二十分钟,小孩儿的酒量还是一个蔡蔡,一点儿长进都没。


郑云龙结了账,回到座位上把小孩儿架起来挪到背上,就这么把蔡程昱背回了家。


等他帮蔡程昱换好睡衣,擦完脸,丢到床上用棉被裹成茧,打算去洗个澡的时候,门铃就一叠声地响起来。


郑云龙陪着蔡程昱折腾了这半天功夫耐心基本清零,他皱着眉头走到玄关,压低声音问了句谁啊,门外就传来周深温柔的声音:“是我,周深。”


他捏了捏眉心,勉强恢复了一点耐性,给周深开了门。


周深身上还带着秋夜的深重凉意,他在玄关那儿就停了脚步,小声道:“蔡蔡喝完酒该睡了吧?”


郑云龙用一种十分惊悚的眼神看着他。


周深笑了一声:“小孩儿失恋能有多大花样,我就猜到他要去喝酒。诺,这个是醒酒汤,我估摸着你也不会煮,顺路就送来了,等他醒了记得热给他喝。”


郑云龙接过保温瓶,周深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,不解道:“咋啦?”


“就那个,张超,他俩咋回事儿啊。”


周深反身把门关上,两人就到沙发上坐下,客厅没开灯,就沙发边上点了盏落地灯,幽暗中带点安谧的气氛。


“还能咋回事儿,你还能猜不出?张超家里头呗,这俩三天两头吵架动怒的,超儿你又不是不知道,脾性上来,说话要命。”周深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,郑云龙又向他投去钦佩的一眼。


郑云龙在茶几上摸了个水杯给周深倒了杯热水,周深捧着水喝了几口,又说道:“那蔡蔡就住你这儿啦?”


郑云龙点点头,也给自己倒了一杯:“先这样吧,我也不放心他现在一个人出去住。”


周深也挺赞同:“是,这孩子看着就傻,一个人租房子也怕被骗。”


不知道怎么回事儿,郑云龙想起王晰下午那通电话来。


他看了一眼周深,后者正老神在在地喝着热水,小小的缩在长外套里,他突然说:“这么晚了,我又要照顾蔡蔡,让王晰送你回去得了,他住的地方离我家不远。”


周深把杯子放下,没说话,过了一会儿他说了一声好。


郑云龙站在门口,看王晰把周深用厚围巾一包就拉走了,周深像一个什么脆弱的小动物似的,被他搂在怀里,王晰把人包严实了之后回头朝郑云龙看了一眼,那一眼什么都有,又好像什么都没有,总之,两个人很快就走了。


他锁上门,洗了个澡,带着蒸腾的热气和沐浴露的香气推开房门,蔡程昱正安然地在里面沉睡着。他在蔡程昱身边坐下,帮他把露出来的胳膊塞进被子里,蔡程昱翻了个身,把脸往他的方向蹭了蹭。


郑云龙用温热的手掌心贴了贴小孩儿的脸,他想,我对着蔡程昱,总是很心软的。


他灭了灯,在蔡程昱的另一边床上躺下来,有点睡不着,就又开始想今天的事情。他想起王晰怀里的周深,又想起王晰和他说的《让她降落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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